“超高校级狩猎?”

    “没必要骗你们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给我选择权的话,我倒是想选择‘绝望’。谁叫我现在挺绝望的。”

    mirrors on the ceiling

    pink champagne on ice

    and she said

    we are all just prisoners here

    of our own device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就我看来,那根干净的高尔夫球杆和侦探的陷阱是互相补充的。”预言家道。

    警察点头。

    “侦探为什么在那天夜里出现在楼梯口……这是一个多少能猜到答案的简单问题。”预言家继续说道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侦探房间的诡计是立足于‘房间被侵入’以及‘房间被侵入时里面没有人’上的。但不仅如此,还有另一个太过小心翼翼的前提——你想啊,这个诡计的目的是暴露侵入者有无开锁的才能。”预言家道,“但只要侦探随身带好黑白平板,出门的时候就把房门锁上,等回来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结果。毕竟没开锁的才能就进不了门,如果房间被入侵了,那侵入者必然具备开锁的才能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看来,侦探的诡计实在没有意义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对,一般来说,这是很容易判断的不算问题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那个过于小心翼翼前提是——”侦探道。他又在重复预言家话中的内容。

    “——侵入者的手法异常完美,以至于没有在房间里留下痕迹,侦探看不出房间被侵入了。……或者,侦探被杀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

    “啊,对了,根据‘房间被侵入时里面没有人’的前提。这里的‘侦探被杀’实际上指‘侦探在房间以外的地点被杀’。”预言家补充道。

    “我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侦探被杀的话,最了解房间状况的人就不在了,房间里即使留下什么细微的痕迹,我们也看不出来。而且侵入者可以得到侦探的黑白平板,就算不具备开锁的才能,也可以轻松出入侦探上锁的房间。”

    “为了规避这两种可能,侦探设计了那个复杂的陷阱。”侦探点头。

    实在看不出侦探是在认可自己。

    预言家吸了口气,再说:“对,侦探显得太小心了……这时候就得结合那根高尔夫球杆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侦探微笑。

    “侦探是在深夜一击毙命的。所以他为什么去那里?只可能是约了别人、被别人约见、去进行秘密调查,这三者之一。”

    “高尔夫球杆与侦探房间的诡计是互相解释的。”预言家道,“如果说高尔夫球杆是凶手或其他人带过去的,那侦探房间的诡计就过于精细且脆弱了。如果说侦探房间的诡计确实是神经质的精细,那侦探就不会又大大咧咧地空手就在深夜去独自调查。”

    “继续。”

    “想要合理地同时解释两者,那么只有一种方法……”预言家吐出一口气,“侦探设计了房间的陷阱,并且携带高尔夫球杆用以防身。”

    “侦探在那晚就预见到了他自己被杀的可能性。”侦探苦笑,“可惜他就算带了高尔夫球杆,也没能躲过一劫。”

    “然后是更进一步的推理。”预言家道。

    “还有么?”

    “当然还有。‘约了别人、被别人约见、去进行秘密调查’,这三种可能性中,我要删掉最后那个。”

    “请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按照第三种可能性,侦探是独自一人去秘密调查的,理想情况下,相当于谁都不知道他的行踪。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先假设侵入者有开锁的才能。”

    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那话归原题,既然谁都不知道,代表侵入者也不知道侦探的行踪。对侵入者来说,他必须考虑‘侦探还在房间里面’。”

    “在不知道侦探行踪的情况下,他是得这么考虑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‘侦探还在房间里面’,那么如果侵入的话,就难免会演变为入室杀人的情况。”

    侦探笑着补充:“而入室杀人的痕迹可没那么容易抹掉。”

    “而‘侦探还在房间里面’,所以房间的门肯定也是锁着的。于是,就会暴露出侵入者强行开锁进入侦探房间的事实。从而暴露侵入者具有开锁的才能。从窃贼的事就可以看出来,暴露凶手具有开锁才能,几乎就宣告了凶手的失败。于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于是?”

    “于是凶手自然是按兵不动比较好。我不排除凶手半夜里去侦探门前看看有没有锁上的可能性。这是我的漏洞,毕竟只是推测。不过‘半夜去看锁没锁门’这种撞运气的行为……我觉得可能性也确实不大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,那如果凶手不具备开锁的才能呢?”侦探脸上满是笑意。好在那似乎不是嘲笑,而像是满足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不用说,只能按兵不动,毕竟开不了门。”

    侦探拍了下栏杆,作出总结:“也就是说,如果是第三种可能性的话,凶手就不会轻举妄动,侦探的陷阱自然也就没有意义了,甚至侦探都不会被杀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说的就是这个!”预言家道,“而侦探已经被杀了。所以反推可得,第三种可能性是站不住脚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——不,你仍有忽略。不如说你的逻辑还是有点问题。在刚刚提及的第三种可能性中,有可能是凶手偶然撞见楼梯口附近的侦探之后,直接动手杀了侦探。这样凶手就能确定侦探不在房间里,放心地去侦探房间了。”

    “诶,这个……”

    “如何?”

    “不,不对,你说的还是不对。”预言家摇头,“凶器是带血的高尔夫球杆。凶手刻意使用了第一起案件的凶器,明显是有备而来,不应该会发生‘偶然撞见→杀人’的剧情。”

    “不错的回答。好了,尽管一路都是‘这样最有可能’的推测,但你也确实得出了什么。”侦探道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那天晚上,侦探与什么人有约。为了应对这次约会,侦探设计了房间的陷阱,并且携带高尔夫球杆用以防身。然而防身的尝试没有成功,侦探被一击毙命,干净的高尔夫球杆因此掉在了尸体旁边。”

    把这个结论抛出来的一刹那,预言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眩晕感。

    那是即将抵达重点前的眩晕。是一种交织着疲惫与快感的奇特感觉。

    精神松懈的同时,《加州旅馆》果真也跟着响起了。

    and in the masters chambers

    they gathered for the feast

    they stab it with their steely knives

    but they just cant kill the beast

    “最后呢?如何通过这个结论,佐证‘凶手是我’呢?”警察问。

    出乎意料的,警察的话非但没把预言家拉回现实,反而把预言家推向了更远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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