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了十分钟。

    江封和小林躲在楼梯间。

    目睹了赵怀律被带进去的全过程,看着门缝下的灯光熄灭了才安心。

    江封拍了拍小林的肩膀,“看到没,我就说是个女人都会让他进去留宿的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里面还有另一个男人啊。”

    小林杞人忧天的,想象力还格外丰富,“万一他跟闻小姐一起欺负人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你傻啊!没听见叫她姐?”

    小林一怔。

    那也就是说,赵怀律白吃了半天的飞醋,因为一个弟弟,还去买醉。

    “行了,快送我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小林满不情愿地往电梯口走,“我是小赵总的司机,又不是您的。”

    耳朵忽然被提起。

    江封掐着他,“赵怀律养的人,果然跟他一样没良心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,送您送您,快松开。”

    坐进车里。

    江封总算能松一口气。

    当初赵怀律帮了他一把,这回他也帮他一把,才是两不相欠。

    今晚的夜格外匆忙。

    接到电话他就从陵洲赶了过来。

    虽说那段路程不远不近,一年以内有大半的时间都奔波在这段路上,可走久了,难免疲劳。

    好在他在京都也有可以安身的地方。

    车快行驶到目的地。

    小林看着前面的山坡,随口提了一句,“小江总,赵总跟你说了最新开发的游乐区的事吗?”

    “什么游乐区?”

    不在一个城市。

    接手的项目不同。

    赵怀律自然用不着事事都跟江封打招呼。

    “开发后会举办一次烟火大会。”

    “这有什么好看的?”

    “女孩儿都喜欢。”

    说直白一点,是在提醒他可以带柳念念来。

    可哪有容易。

    他现在连见都见不到她。

    她是向往自由的鸟儿,不会在他身边停留,好在他还年轻,可以等她。

    京都虽然太晚。

    可柳念念所在的地方大概已经天亮,江封忍着头疼的醉意和困意给她打电话。

    第一次没有被接起。

    没过多久,柳念念自己打了过来,她裹着厚重的棉衣,带着氧气瓶,准备去爬雪山,外面冰天雪地,雪漫过了窗户。

    她拿着保温瓶,吹了口热水,“江封哥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还没睡?”

    那次之后他们的关系变得格外怪异。

    没有人捅破那层窗户纸。

    关系不冷不热。

    江封也从没有承认过她的身份,柳念念更不会像从前那样去讨要。

    他今天喝醉了,心嘭嘭直跳,燥热极了,“今天要去哪里?”

    “爬雪山。”

    “危险吗?”

    “比追龙卷风安全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要爬多久?”

    “顺利的话,”柳念念顿了顿,将围巾带好,帽子也带好,所有护具都带在了身上,她考虑了很久。

    电话里空白了十几秒。

    江封都没有催促。

    小林在前将车开的很平稳,霓虹熄了灯,车子一路从偏僻的地区开到繁华处,路过喧嚣。

    这些江封都听不见,只是在等电话里的一个答案。

    柳念念背上包,顿的那口气终于接上,“顺利的话下午就回来了,到时你应该在睡大觉吧?”

    江封笑了下,很自然地说:“我本来可以跟你一样的,是你把我丢下了。”

    他声音难过又伤感。

    仿佛将一身傲骨都击碎了,摆在柳念念面前给她看。

    她却装作视而不见。

    这样尴尬的氛围,在她同伴的声音中解困,“念念,出发了。”

    “噢,好!”

    正要挂断电话。

    江封却又叫了她一声,“念念,你喜欢看烟花吗?”

    “啊?”柳念念着急跟上队伍,“喜欢啊,江封哥我先走了,下次聊。”

    电话迫不及待的被挂断。

    她总是这样,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。

    每每结束电话。

    江封都能好好睡一觉。

    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,醒来时手机被无数条未接来电和短信攻占。

    大多是来自赵怀律的。

    江封一条都懒得看。

    直接关了手机。

    赵怀律是在陌生又熟悉的地方醒来的。

    他虽然来过闻烟这里几次,却从来没有来过她的卧室。

    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。

    他醒来时窗口的阳光斜了过来,很明亮,照耀的玻璃窗干净透明。

    头疼欲裂。

    宿醉的后遗症一时间全部反噬回来。

    赵怀律拍了拍脑门,刚要坐起来,身旁突如其来一道清嗓声。

    “把这个喝了,喝完赶快滚。”

    闻语将一碗粥放下。

    赵怀律满是错愕不解,“你是谁?”

    他是在闻烟家没错。

    墙上还挂着她的照片,可身旁这个陌生男人却没有姓名。

    但的的确确,就是他昨天在车里看到的和闻烟手挽手进来的男人。

    面庞很年轻。

    但满是戾气。

    闻语脾气差,每句话都说的很重,“我是谁关你什么事,你给我把粥喝了,一粒米都不能剩,喝完给我滚蛋。”

    “我问你是谁?”

    “我是谁有必要告诉你吗?”闻语一哼声,“我还没问你是谁呢。”

    “我躺在她的床上,你说我是谁?”

    “你有病吧?”

    “你再骂一个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你有病。”

    半躺着的人突然坐起,闻语的衣领被赵怀律猛地揪住,一瞬间,天旋地转,他被狠狠摁住。

    赵怀律是个脾气好的。

    但却不是个好惹的,一旦真的生气了,气不是那么好消的。

    他的拳头压着闻语的领口,“你是她养的小白脸?”

    这个女人比他想的大胆多了。

    敢一边吃着他的东西,一边在家里偷偷养小白脸。

    赵怀律还没这么恼过谁。

    闻烟如果再来晚一步,他的拳头就要打在闻语的脸上了。

    刚到门口,她急忙呵斥一声,“赵怀律,放手。”

    一用力。

    闻语就从他的手下挣脱。

    闻烟将他护在身后,心疼地捧着他的脸,“没打到你吧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存着气。

    闻烟正要去骂赵怀律。

    他已经一手捞起外衣,沉默不语地往外走去。

    看似冷静,却已经是恼怒的六神无主,更不愿意留在这里丢人现眼,看他们亲亲我我。

    刚才闻烟先关心闻语。

    他便认为是自己输了。

    颜面和自尊,还是比这份感情更重要的。

    赵怀律走的很快,身后像是被豺狼追赶着。

    待闻烟反应过来追出去,他已经拐入的电梯口。

    电梯门缓慢关闭。

    在合上的瞬间被闻烟急急忙忙挡住,她追的急,一口气都没有缓过来,卡在喉咙,不上不下,皮肤变得通红。

    “你走什么?”她倒是理直气壮的,“打了人就跑?”

    赵怀律站在电梯间里,眉眼冷清,“我没打他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说你在我这住了一夜,不打一声招呼就走,合适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你的小白脸让我滚的吗?”

    闻烟一时没听明白他的话,怔愣完,“什么小白脸,那是我弟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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